星光盒子

“硌得我背痛,韦德。”

彼得把来不及摘掉手袖的手塞到露背装和床垫之间,把闪光的小盒子摸出来又丢到一边,他旁边的小盒子已经够多了,个子高挑的金发女孩儿的,也有梳着爆炸头的女孩儿的,他不会买这样的小盒子,那是女孩儿的东西,棕色,红色,金色,无数相近的让他分辨不出区别的棕色,红色,金色,它们在她或他的,带着一条深邃皱着的漂亮眼窝或者是上翘的嘴唇上闪着光,彼得区分不出那些光点的颜色,酒吧里的灯总是很暗,他只有在后台乱糟糟的化妆间里才能稍微打量一下自己,棕色涂在眼窝,红色涂在嘴唇上,金色会被抹在很多地方,有时候是银色,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儿总会热衷于把自己的皮肤弄得像是被棱镜照射过一样。

韦德在彼得口红给胡乱擦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他看着他,他的omega男孩儿,或者说是秘密女孩儿,摊着手臂躺在一堆塑料盒子之间,他还带着酒吧里的颜色,他的眼窝是深色的,也是闪着波光的,他的裸露、圆润的肩膀像是窃取了贝壳里面的奇怪变彩,夏季七点下沉的太阳让它一会儿变成粉的,一会儿又是金的。韦德觉得他在跟一座涂了金粉的可爱肖像调情,他的可爱肖像还有一张低低抱怨的嘴巴,他说背很痛,韦德搂着他的腰把他往枕头上挪了那么一点儿,他又在抱怨了,这次是什么?他看着彼得从脖子后面抓出一根像是松鼠尾巴似的东西,那不是松鼠尾巴,彼得把它扔到一旁时他看清了那个灰色毛绒绒,那是一根头上很多毛的刷子,顶端已经变成了粉色,让他联想到婴儿用品店的无害的、轻柔的颜色。

就是这么回事,他和彼得,在一张四散着化妆品彩色斑块的床上调情。

彼得发情了,他来不及跟老板告假,就匆匆跳上了韦德的车子,他头昏脑涨的跟着韦德回了家,床上还乱糟糟的,之前跳舞的女孩儿们嫁了人,把一大堆让彼得头大的东西丢给了他。

他不会为了跳舞为难,他只会为了化妆为难,要知道他的技能只有用沾了口红的食指涂涂嘴唇,个子高挑的金发女孩儿总是很热心,她坐在彼得旁边,一边念叨着每一样东西的用途,一边把它们的漂亮色彩转移到彼得身上。这种打扮洋娃娃似的游戏传染了每一个在这儿跳舞的女孩儿,彼得坐在她们之间,闭着眼睛,刷子扫过脸颊会让他发痒,飞到眼睛里的闪光碎屑和着轻飘飘的白色粉末会让他打喷嚏,不过他总会想法子让自己忍下来,等到施工完毕,他就会立刻站起来,混在漂亮女孩儿中间,跳上一支又一支舞。

“你还好吗,甜心?”

韦德摸着他的额头,他像是发烧了,脸颊和耳朵根都红通通的,也许现在他们最该做的是立刻来一炮,而不是像黏糊糊的小情侣牛皮糖似的躺在一起玩儿碰鼻子捏耳朵的游戏。

彼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不想再盯着不停打旋的天花板看了,索性闭上眼睛,他可以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含着药片睡一觉,也可以任由韦德摆弄。

韦德离开了一会儿又很快回来,他朝彼得泛红的嘴唇之间塞了一颗甜药丸。

韦德宽大的手掌围着男孩儿的脸,他仔细瞅着他,拇指在他的眼皮上蹭来蹭去。

哦我亮闪闪的彼得帕克。他说。

“是眼影,笨蛋。”

韦德的指腹像摸过了彩虹和星光一样,他把拇指又挪到彼得染色了的嘴唇上,亮闪闪的东西混着唾液粘在彼得嘴唇上,彼得抬起眼睛,一边轻轻咬着韦德的拇指,他像是一只笨拙求爱的小动物,哪儿都是热的,都是亮闪闪的,他想要一个炽热的拥抱,而不是甜得发苦的药丸。韦德抽出被唾液打湿的拇指,他盯着他的嘴,两片附着人工颜色的粉红带着潮湿的热气微张着,他想到他的男孩儿每晚都会吃掉很多人工的彩虹到肚子里去,他会不会为此生病?韦德把嘴唇靠近了他,他想如果就这么吻他,也许就可以分担一点那些并不存在的彩虹毒药,他尝到了唇膏的巧克力香味,尝到了药片苦涩的甜,彼得的唾液是温的,他的呼吸是像快要烧开了的糖浆。

韦德手肘下的塑料盒子终于承受不住地裂开了,银河洒在混乱的床单中央,韦德把彼得搂在怀里,他觉得他们躺在一条闪光的飞毯之上,眩晕的感觉抓住了他,他低声念叨着他被传染了,是彩虹的毒药,是星光闪烁的菌体,也许只是发情期里特有的霓虹幻象。



随便搞搞。跳舞时间好早的bug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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